买数字藏品吗?1000元制作一张,不限量复制的那种。
2022年以来,数字藏品交易热度不减,从最初绘画、音乐作品到一双鞋、一张门票,从流行潮牌到非遗文化,从互联网到餐饮界……数字藏品覆盖范围不断延伸,“万物皆可NFT”逐渐演变成“万物皆可数字藏品”。
数字藏品的“风”越刮越大,数字藏品交易平台也如星星之火,呈现出燎原之势。在各类公开平台上,一面是新上线的数字藏品交易平台,通过“空投”奖励等形式卖力拉新获客。而另一面,有人做起了数字藏品交易平台App研发的生意,最低3万元可买一个“壳”,最快一周即可上线提供交易。
不仅如此,数字藏品发行也能一并“打包”计价,2D作品每份1000元,3D作品每份2000元,不限量发行,甚至还能帮忙对接支付机构和上链……一条围绕数字藏品平台研发、运营的产业链条,正在悄然生长。
3万元即可搭平台
数字藏品爆火,数字藏品交易平台涌现。紧随其后的,是“NFT数字资产一站式解决方案服务商”这类新群体。“你是想要搭建平台还是发行数字藏品,我们公司都可以做。”7月5日,有业务员向北京商报记者介绍称。
制作一个数字藏品交易平台App需要花费多少钱?前述业务员给出的最低报价是3万元。按照现有的模板,公司根据顾客实际需求修改页面和名称,最快一周内即可上线并提供交易。
从前述业务员提供的案例App来看,该案例App中,在售藏品、寄售市场、公告区、客服等板块一应俱全。在登录页面,还设有《用户协议》《隐私政策》等内容。“就是套模板,所以不会花费太长时间。还有一款带3D动态效果的,‘部署’一套是4万元。另外公司赠送一年系统维护权益。”前述业务人员介绍称。
相较于买“壳”套模板的操作,另一位业务员介绍指出,还可以采用“独立部署”的模式,即支持在原有基础上二次开发和定制功能开发,签约付费后预计2周上线,费用最低6.8万元起步。后续由商家自行进行系统维护。“这类App能够支持更大规模的用户同时在线,也不用担心数字藏品发行时出现网络卡顿、拥挤。”
“实际上的区别,在于App开发的源代码。‘套壳’模式下,源代码由开发者掌握,通过外网映射形成开放域名,购买者无法对App进行后续的修改和维护,开发者可以无限制地将App系统进行售卖;‘独立部署’在源代码的基础上进行了需求加工,购买者可以获得该部分权益,但原始系统仍在开发者手中。”一位计算机领域从业人员解释道。
这两种方式下产生的App,相较于从头研发能节省更多的时间。但这类近乎批量的快销式生产方式下,也隐隐透出了数字藏品领域的“乱”。在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、研究员盘和林看来,这一情况说明数字藏品沦为赚钱、炒作工具的现象越来越严重。
欧科云链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蒋照生更是直言,这种现象很好地解释了数字藏品乱象逐渐出现、平台质量良莠不齐的根本原因。当前数字藏品领域规范不清晰,可能存在一部分参与者从一开始就抱着炒作圈钱的目的进入市场。
制作、发行均可外包
在沟通过程中,业务员向北京商报记者展示了多款客户案例。10余家数藏平台名称、风格以及数字藏品类型方面各有不同,但细细看去,在业务分区和版面格式上,并不难发现相似之处。
而服务商的业务,并不仅仅局限于开发App。号称不可篡改、独一无二的各类数字藏品,也可以由服务商代理发行。
“图片类数字藏品制作,2D类型1000元/张,3D类型2000元/张,均支持不限次复制。还可以对接上链和支付平台。”对于公司具体可以开展的业务部分,业务员给出了“一条龙”服务介绍,后续还可以提供营销获客的专属方案等。
其中,上链是数字藏品的价值所在。在数字藏品交易中,平台方将发行的数字资产登记上链,形成独特的链上地址。用户在平台购买对应的数字藏品后,这一链上地址就计入了用户的数字钱包。
从研发到发行再到营销,一切都可以外包,数字藏品运营似乎变得简单化、流程化。“数万元买一个‘壳’,再加上对接上链,数字藏品像极了当年买系统、造资产标的的P2P。”7月6日,区块链行业人士李言(化名)打趣道。
对于数字资产上链的情况,李言介绍称,当前国内数字藏品采用的是“联盟链”,大部分数字藏品交易平台本身没有“链条”,只能向开放链条的平台购买相关服务。数字藏品在链上的每一次流转,都会产生新的计费。
“一张图片制作好之后,在链上登记1000次,就会形成1000个地址,也就是交易平台所说的发行了1000份。”李言表示,数字藏品平台运营还涉及到IP版权方、藏品制作方和流量端口等多个环节,平台往往会寻求大公司合作。
蒋照生认为,通过这类外包模式进入数字藏品市场的参与主体,并没有真正去理解和研究数字藏品的发展规律和内在逻辑,而是试图通过营销炒作的方式来吸引关注,最终达到自己获利的目的。
终极归宿
当前市场上到底有多少家数字藏品交易平台,谁也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数据。300、500、800、1000……在所有关于数字藏品交易平台的讨论中,“越来越多”成为了共识。
无数不知名的数字藏品交易平台,化身一张二维码,一个H5(即“HTML5”),一个网页链接。它们藏在各类公开社交平台或数字藏品相关的社群中,在不断推广下等待更多新用户;也随时准备变身“数字藏品刺客”,在发行方圈完钱后变成一张不再具备交易价值的照片。
过去的几个月间,数字藏品风光无两。大部分数字藏品平台自带二级市场,因数字藏品暴涨而出圈的平台不在少数。但其背后存在的金融化风险也让市场质疑声不断,期间也夹杂着跑路、割韭菜等传言。
“国内数字藏品平台的日成交额在2022年1月达百万元水平,到4月该数字就突破1000万元,较年初增长了10倍有余,”蒋照生透露,从最近几周市场表现来看,数字藏品市场热度正在衰退,一些存在明显问题的数字藏品平台正加速消亡,即便是较为主流的数藏平台也开始采取相对稳妥和保守的策略。
蒋照生认为,代为开发App、发行数字藏品的服务商也是数字藏品爆火后的产物,数字藏品市场正在经历一轮低潮期的考验,这种考验也是市场快速发展之后的自我消化与沉淀。在当前的数藏市场环境下,通过全线外包、代理等模式入场,试图投机取巧、占地圈钱的平台终将被淘汰。
李言团队在2022年上半年也曾计划上线数字藏品交易平台,在李言看来,数字藏品平台的运营并不仅仅在于上线App、发行数字藏品。而在综合考虑到国内监管、市场流通性等多方因素后,李言团队最终放弃了这一创业思路。
“风刮过后只留下一地鸡毛,这并不是我的初衷,”李言坦然道,“从现在数字藏品行业炒作的情况来看,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。”
大成律师事务所律师肖飒认为,“跑路”等负面消息会不断刺激人们的神经,如果数字藏品行业持续被“跑路”这样的字眼所包裹,那么整个行业都会陷入到“赚快钱”的节奏之中。数字藏品在我国目前主要是作为文化数字化、发展文化产业、促进文化创新的工具和成果,而绝非是一个金融产品。让文化的归文化,金融的回金融,也许才是数字藏品市场的终极归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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